第二百八十九章夢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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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！”伴隨著一陣驚呼聲，東極皇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，頭發和衣衫已經被全身的冷汗浸濕。
他慌亂地環顧了一下四周，刺目的紅色就如同他夢中的血一樣鮮艷。
他似是發了瘋一般，用力地扯著紅色的床幔，好似要將視線中的紅色全都毀滅。
“皇上，皇上，發生什麽事了？”齊福不過出去了一小會，回來便發現了東極皇的異常，連忙上前安撫。
“齊福，齊福，是你嗎？”東極皇一把抓住了齊福的手，身體忍不住地顫動著。
“皇上，是奴才，奴才在呢。”齊福應和著東極皇，眼底卻劃過一絲冷意。
“齊福，你知道嗎？朕剛才做噩夢夢見了容尋，他來找朕索命了！”東極皇的語氣帶著哭腔，以及無盡的恐懼。
“他肯定是知道了朕要娶他的表妹，所以來找朕算賬了！”
說到這裏，東極皇卻又詭異地笑出了聲：“但是那又如何，哈哈哈，他死在了朕的手下，他的表妹也會被朕折磨致死！他們譚家，所有人，都是朕的刀下亡魂，哈哈哈。”
東極皇半瘋半癲的時候，並沒有註意到在他說到容尋的表妹之時，齊福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。
發洩過後，東極皇這才意識到昨天譚雁桃便已經進了宮。
他收斂了笑意，疑惑地問齊福：“朕的皇後呢？昨晚難道沒有侍寢？”
“回皇上，昨晚皇上喝醉了，難道不記得和娘娘的一夜春宵嗎？”齊福低垂著頭說道，另一只攏在袖中的手用力蜷縮著，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。
“那為何皇後不在這裏？”東極皇又掀了掀喜被，似是在尋找著什麽。
齊福會意，從袖中掏出一條白色的絲帕，絲帕上的點點血跡就如同紅梅一般綻放。
東極皇一把搶過那條絲帕，沈醉般地放在鼻尖嗅了嗅，情緒這才平靜了下來。
“皇上您忘了嗎？完事之後您就將皇後趕到偏殿去了，還說不準娘娘踏入這裏一步。”齊福趁機解釋道。
“哦？是嗎？可能是朕真的喝醉了吧，朕都不記得了。”東極皇無所謂地將絲帕隨意丟在了一邊，站起了身子，示意齊福為他更衣。
齊福面色恭敬地為他穿戴好了衣物，又幫他束好了發冠。
“齊福，帶朕去看看朕的好皇後。”東極皇“哈哈”一笑，擡腳便朝偏殿走去。
譚雁桃一大清早便清醒了過來，由著宮聞羽幫她準備妥當，便一直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地等著東極皇醒來。
“皇上駕到——”門口傳來齊福的聲音。
譚雁桃連忙福身去迎接東極皇，而宮聞羽則是退到了一旁，裝成普通的小宮女。
“臣妾參見皇上，皇上萬福金安。”
東極皇一進偏殿便看到一身緋裙的譚雁桃，她恭順地低垂著頭，眼睛下方蒙著一層白色的面紗。
“皇後為何要蒙著面紗？”東極皇不解地問道。
“回皇上，臣妾前段時間不幸染上了水痘，實在不敢以真實面目見皇上，怕驚擾了聖駕。”譚雁桃一字一句地說著宮聞羽教她的話，饒是有著十分把握，此刻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。
畢竟她面臨的是一個喜怒無常、濫殺無辜的暴君。
東極皇皺著眉看向了齊福。
“回皇上，皇後所言絕無虛假，昨日您也是問了這個問題。”齊福說道。
東極皇一向十分信任齊福，既然齊福都如此說了，他便也不再懷疑。
“皇後，擡起頭來，在朕的面前無須如此低眉順眼。”東極皇又朝著譚雁桃揮了揮手，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。
譚雁桃緩緩擡起了眼眸，卻仍舊不敢直視東極皇。
然而在看到譚雁桃眉眼的那一霎那，東極皇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，整個人都踉蹌地後退了幾步。
若不是齊福及時扶住了他，他甚至都有可能當著宮聞羽和譚雁桃的面摔倒在地上。
那一雙秋水瀲灩的眼眸，令東極皇頓時就想到了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一雙眸子。
昨晚的噩夢似是又浮現了在他的眼前。
他瘋狂地揮舞著雙臂，似是想要趕走什麽。
“滾開！給朕滾開！”東極皇怒吼著，眼神卻極其空洞無神。
譚雁桃呆楞在原地，不明白東極皇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。直到宮聞羽拉住了她，她這才回過了神。
東極皇一邊發著瘋，一邊逃離了坤寧宮，嘴裏不住地嚷嚷著“滾開”。
齊福以及眾多太監宮女都緊追著東極皇，以免他發生什麽不測。
“這下好了，這一段時間皇上估計都不會來找你了。”宮聞羽為譚雁桃倒了一杯茶，以安撫她受驚的心。
譚雁桃仍是驚魂未定，一連喝了好幾口茶水，才勉強平靜了下來。
“羽姐姐，皇上這麽怕尋表哥嗎？”斟酌再三，譚雁桃最終還是問出了這一個問題。
宮聞羽思忖了片刻，說出了一個極為客官的判斷：“他奪了屬於容尋的東西，自然怕他回來找他索要。”
當年宮變的時候，譚雁桃年紀還尚小，自然不明白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。
譚麟和譚奕都知道當時容尋假死逃脫，而譚雁桃卻並不清楚其中原委，所以也不太理解東極皇對於容尋的恐懼。
不過想必這十年來，東極皇坐上的這個皇位，也是極為不舒坦罷。
……
入夜。
坤寧宮的守衛依舊十分松懈，宮聞羽趁著夜色悄悄溜出了坤寧宮。
途徑禦花園的假山處，迎面而來一個手執燈籠的太監。
宮聞羽不動聲色地同他擦肩而過，兩人的衣袖卻在暗中交纏，隨即分離。
這人是容尋安插在皇宮的眼線，同時也是替宮聞羽傳遞消息的中間人。
宮聞羽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都事無巨細地寫在了信紙上，交給了傳遞信息的人。同時，她還提及了齊福，希望容尋能去查一查當年齊福和譚雁桃是否有交集。
齊福對待譚雁桃暧昧的態度，對於她們來說是一件好事，至少這樣，譚雁桃在皇宮中便多了一個人保護。
至於齊福的身份，就留給容尋去探查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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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慌亂地環顧了一下四周，刺目的紅色就如同他夢中的血一樣鮮艷。
他似是發了瘋一般，用力地扯著紅色的床幔，好似要將視線中的紅色全都毀滅。
“皇上，皇上，發生什麽事了？”齊福不過出去了一小會，回來便發現了東極皇的異常，連忙上前安撫。
“齊福，齊福，是你嗎？”東極皇一把抓住了齊福的手，身體忍不住地顫動著。
“皇上，是奴才，奴才在呢。”齊福應和著東極皇，眼底卻劃過一絲冷意。
“齊福，你知道嗎？朕剛才做噩夢夢見了容尋，他來找朕索命了！”東極皇的語氣帶著哭腔，以及無盡的恐懼。
“他肯定是知道了朕要娶他的表妹，所以來找朕算賬了！”
說到這裏，東極皇卻又詭異地笑出了聲：“但是那又如何，哈哈哈，他死在了朕的手下，他的表妹也會被朕折磨致死！他們譚家，所有人，都是朕的刀下亡魂，哈哈哈。”
東極皇半瘋半癲的時候，並沒有註意到在他說到容尋的表妹之時，齊福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。
發洩過後，東極皇這才意識到昨天譚雁桃便已經進了宮。
他收斂了笑意，疑惑地問齊福：“朕的皇後呢？昨晚難道沒有侍寢？”
“回皇上，昨晚皇上喝醉了，難道不記得和娘娘的一夜春宵嗎？”齊福低垂著頭說道，另一只攏在袖中的手用力蜷縮著，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。
“那為何皇後不在這裏？”東極皇又掀了掀喜被，似是在尋找著什麽。
齊福會意，從袖中掏出一條白色的絲帕，絲帕上的點點血跡就如同紅梅一般綻放。
東極皇一把搶過那條絲帕，沈醉般地放在鼻尖嗅了嗅，情緒這才平靜了下來。
“皇上您忘了嗎？完事之後您就將皇後趕到偏殿去了，還說不準娘娘踏入這裏一步。”齊福趁機解釋道。
“哦？是嗎？可能是朕真的喝醉了吧，朕都不記得了。”東極皇無所謂地將絲帕隨意丟在了一邊，站起了身子，示意齊福為他更衣。
齊福面色恭敬地為他穿戴好了衣物，又幫他束好了發冠。
“齊福，帶朕去看看朕的好皇後。”東極皇“哈哈”一笑，擡腳便朝偏殿走去。
譚雁桃一大清早便清醒了過來，由著宮聞羽幫她準備妥當，便一直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地等著東極皇醒來。
“皇上駕到——”門口傳來齊福的聲音。
譚雁桃連忙福身去迎接東極皇，而宮聞羽則是退到了一旁，裝成普通的小宮女。
“臣妾參見皇上，皇上萬福金安。”
東極皇一進偏殿便看到一身緋裙的譚雁桃，她恭順地低垂著頭，眼睛下方蒙著一層白色的面紗。
“皇後為何要蒙著面紗？”東極皇不解地問道。
“回皇上，臣妾前段時間不幸染上了水痘，實在不敢以真實面目見皇上，怕驚擾了聖駕。”譚雁桃一字一句地說著宮聞羽教她的話，饒是有著十分把握，此刻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。
畢竟她面臨的是一個喜怒無常、濫殺無辜的暴君。
東極皇皺著眉看向了齊福。
“回皇上，皇後所言絕無虛假，昨日您也是問了這個問題。”齊福說道。
東極皇一向十分信任齊福，既然齊福都如此說了，他便也不再懷疑。
“皇後，擡起頭來，在朕的面前無須如此低眉順眼。”東極皇又朝著譚雁桃揮了揮手，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。
譚雁桃緩緩擡起了眼眸，卻仍舊不敢直視東極皇。
然而在看到譚雁桃眉眼的那一霎那，東極皇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，整個人都踉蹌地後退了幾步。
若不是齊福及時扶住了他，他甚至都有可能當著宮聞羽和譚雁桃的面摔倒在地上。
那一雙秋水瀲灩的眼眸，令東極皇頓時就想到了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一雙眸子。
昨晚的噩夢似是又浮現了在他的眼前。
他瘋狂地揮舞著雙臂，似是想要趕走什麽。
“滾開！給朕滾開！”東極皇怒吼著，眼神卻極其空洞無神。
譚雁桃呆楞在原地，不明白東極皇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。直到宮聞羽拉住了她，她這才回過了神。
東極皇一邊發著瘋，一邊逃離了坤寧宮，嘴裏不住地嚷嚷著“滾開”。
齊福以及眾多太監宮女都緊追著東極皇，以免他發生什麽不測。
“這下好了，這一段時間皇上估計都不會來找你了。”宮聞羽為譚雁桃倒了一杯茶，以安撫她受驚的心。
譚雁桃仍是驚魂未定，一連喝了好幾口茶水，才勉強平靜了下來。
“羽姐姐，皇上這麽怕尋表哥嗎？”斟酌再三，譚雁桃最終還是問出了這一個問題。
宮聞羽思忖了片刻，說出了一個極為客官的判斷：“他奪了屬於容尋的東西，自然怕他回來找他索要。”
當年宮變的時候，譚雁桃年紀還尚小，自然不明白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。
譚麟和譚奕都知道當時容尋假死逃脫，而譚雁桃卻並不清楚其中原委，所以也不太理解東極皇對於容尋的恐懼。
不過想必這十年來，東極皇坐上的這個皇位，也是極為不舒坦罷。
……
入夜。
坤寧宮的守衛依舊十分松懈，宮聞羽趁著夜色悄悄溜出了坤寧宮。
途徑禦花園的假山處，迎面而來一個手執燈籠的太監。
宮聞羽不動聲色地同他擦肩而過，兩人的衣袖卻在暗中交纏，隨即分離。
這人是容尋安插在皇宮的眼線，同時也是替宮聞羽傳遞消息的中間人。
宮聞羽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都事無巨細地寫在了信紙上，交給了傳遞信息的人。同時，她還提及了齊福，希望容尋能去查一查當年齊福和譚雁桃是否有交集。
齊福對待譚雁桃暧昧的態度，對於她們來說是一件好事，至少這樣，譚雁桃在皇宮中便多了一個人保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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